“外面虽然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，但以防有鬼魂和阴气钻进来，合上会好一些。”
事实上外面不是被清理的差不多，而是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。
黑雾散去，阴气消失，连那个死而复生的赵小少爷也被长刀从中间砍断，硬生生塞回棺材里了。
“行，听你的。”
棺材里重回黑暗，唐境泽低声说：“你倒是难得听话一回。”
“是吗？那你可以好好珍惜我听话的这一回。”
唐境泽低闷一笑。
程落的手指悄悄摸上了他的衣服，果然摸到了一大片黏稠的湿润。
刚刚她借着那点微弱的光，看到了唐境泽身上的血和伤口。
“多久会恢复？”
唐境泽沉默了一瞬。“差不多明天早上……”
“不是刚刚受的伤，是之前的伤口又崩开了。”
程落“嗯”了一声。
棺材是单人棺材，一个人在里面尚且还觉得宽松，两个人就有点挤了。
唐境泽：“你今天穿的这身喜服很好看。”
他躺在程落身旁，有些担心自己身上的血沾到喜服上，但毕竟空间有限，只能是微微撑起身子，想离得远一点。
“是吗？我不喜欢，出去后我会换下来。”
意思是他不用担心沾上血渍。
这么撑着其实很拉扯伤口，听她这么说，身体便又松懈下来。
禁闭的空间里，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。
“我以为你今晚不在祠堂。”
“离开时看了一眼。”
程落顿了半晌，终于问道：“为什么来救我？”
“……你之前不是说过吗？会好好利用我，上次你差点被死神NPC杀死，我不也来了。这不是在你计划之内吗。”
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，他会尽力让她不受到伤害。
“我是说过会好好利用你。”
但他来救她的确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。
她的想法很简单，既然靠自己回不去本来的身体，那不如放手试一试，赵小少爷那么紧张自己去碰神像，那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。
当然到那时候，她估计也就会以灵魂的方式在四处游荡了。
谁知唐境泽一来，直接让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。
“唐境泽，我手腕受伤了。”
银白青年下意识用手去摸索着她的手腕，还真摸到了一条伤口。
但是很浅，大约是刚才他不在时受的伤。
“我出去给你找药膏。”
程落拦住他：“你不是说以防万一，出去很危险吗？”
他是说过。那是因为程落作为游戏玩家受到游戏限制，一旦在今夜参加冥婚进入祠堂就必须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出去。
可他又不是玩家，来去自如，系统也限制不住。
“伤口很浅，你帮我舔一舔就好了。我够不到。”
唐境泽：“……？这是什么老掉牙的土方法。”
“你很烦。总之快点，不好好处理会化脓的。”
“……”
夸大其词。
唐境泽在狭小的空间里费力地爬到程落身上，黑暗中银白青年俯身，发丝轻轻扫过程落侧脸肌肤。
痒痒地。
他迟疑了一会儿，程落感觉到有轻轻悄悄地呼吸喷洒在手腕处，直到一会儿，伤口处才附上一片湿漉漉的柔软。
细长手指微微颤了颤，不自觉捏紧了一些。
不疼。
就是很痒。
还真像是被小狗亲昵舔舐。
程落不由自主地一颤。
在被舔舐手腕的过程，她很费力的抬起手指，轻轻摩擦着他的头顶，像是抚摸自己家养的宠物，力气若有似无。
他的吸吮停了一刻，但随即顺着细白手臂一路攀上，顺势将手臂压在她旁边。
程落这几天一直没睡好觉，困意突然涌上来，视线迷迷糊糊的，思绪也是。
她只隐约感到有人将头抵在她肩膀处，呼吸起伏温热，另一只手轻轻扣着她的手腕。
“唐境泽，这是拥抱吗……”
“不是，只是我累了，不小心跌在了你身上。”
“哦，这样啊……”
“是这样的。”
“所以睡吧，程落。”
睁眼又会是新的一天。
……
程落迷迷糊糊中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。
醒来后她率先察觉到自己的手腕还在被身边的人扣着，她没敢动，用空着的另外一只手推开棺材板。
熹微晨光射进黑暗的棺材里，唐境泽躺在她身边还在睡着，被光亮刺到微微皱眉，半睡半醒地将额头抵在她另一边手臂上。
程落把棺材板合上，只留出一点点缝隙，透着微光，程落发现唐境泽身上的伤口痊愈的差不多了。
跟他在棺材里躺了一会儿，她觉得有必要先去见夜凝和林梦然一面。她颇为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臂，然后合上棺材。
推开门，天气不算晴明，迷迷蒙蒙的天。
她穿着婚服，推开祠堂，沿着长街往小蝶儿家那边走。
由于今天天气不太好，程落也不知道现在大概是什么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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